鬼店·落头氏

鬼店·落头氏 116
一、“少侠……少侠……来嘛……”是夜,杨二狗刚练完武躺在床上,便听虚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女声,酥麻无比,诱惑至极。“谁?”杨二狗被吓得不轻,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了起来。“少侠……少侠……来嘛……”女声愈发清晰也愈发淫靡,似是从门外传来,“我等着呢……啊……”这还是杨二狗第一次听女人浪叫。“你到底是谁!?”杨二狗虽厉声喝道,可实际上已是口干舌燥,火热难耐。练武之人性急火大,阳气过盛,再加上这杨二狗长至二十几岁也未曾尝过女色,眼下自是极难自制。“少侠……你再不来……我就来了哟……”话音刚落,四周便刮起狂暴的疾风,将门窗全部掀了开来。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,一美丽女子缓缓步入屋中,浑身上下只披了件轻薄的纱衣,浑圆尖挺的肉球在其下若隐若现。“这……这是?”杨二狗看傻了眼,下体已然是胀得发疼。“少侠,难不成……还要我自己上床吗?”姑娘掩面笑道,眼神中满是挑逗之情。“啊不用!我这就来,这就来!”此时的杨二狗已是情难自已,咽了咽口水,便如饿狼般向着姑娘扑去。然而就在杨二狗扑上前的一瞬,那姑娘却狰狞一笑,随即竟是把头颅生生取了下来!“少侠,我这样……好看吗?”那头颅已被姑娘放至腰间,可依旧能张嘴说话,声音悚然,极为可怖。“啊啊啊啊!”杨二狗被吓得六神无主,扑通一声便跌坐在地,挣扎着向后退去。“少侠,别跑嘛!”语毕,那头颅便从姑娘手中脱落,狞笑着向杨二狗飞来!“鬼啊!救命啊!鬼啊!”杨二狗拼命想躲,四肢却是瘫软无力,动弹不得。眼见着那头颅越飞越近,自己却又无处可逃,杨二狗难耐恐惧,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。二、“店主,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!”青衣女子坐在杨风对面,不住抽噎着。“眼下全长安城的阴阳师都在捉你。”杨风语气冷淡,“自作孽不可活,恕在下难以从命。”“自作孽?”青衣女子一脸的疑惑,也不知是真不懂,还是装不懂。“落头氏,你杀人无数,长安城内十几起命案全与你有关,如今被阴阳师通缉,难道不是自作孽?”杨风语气严厉,隐隐有些发怒。“不!不是的!”落头氏突然起身,接着竟是跪到了杨风面前,“店主,我此次来便是为了这事。你一定要相信我,我,我,我是被冤枉的啊!”“冤枉?”杨风有些吃惊,“此话怎讲?”“长安城近日的命案,并非因我而起,其实是另有他人所为,”落头氏依旧抽泣着,倒也有几分凄婉模样,“然后伪装成我……将这一切恶行,全都推到我的头上!”“当真?”“当真。”落头氏坚定地点了点头,“千真万确!”“可是——”“店主。”落头氏忽然打断杨风的话,“长安城内最近死的,全是习武之人。而你又知道,我曾被一武官救过……所以,倘若有朝一日我真的杀了人,那也绝不可能是习武练武的。”这倒是怪了……落头氏的话极为有理,样子也不似撒谎,莫非真如她所说,行凶的另有其人?杨风皱眉思索许久,却依旧毫无头绪,只得唤来小二,让落头氏现行住下。“姑娘,还请随我来。”小二恭敬地冲落头氏行了个礼,“你先住下,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,我们绝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。”三、“终于……”落头氏叹了口气,取下头颅放至桌上,准备为自己补点妆。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,可对落头氏来说这却不算什么。不同于其他鬼怪夜晚行动白天休息,落头氏会在白天化为常人,继续活动。“官人,快了,您先等等……”落头氏一边补妆,一边喃语道。“官人,再等等……我马上就……”落头氏还在说着,可放在桌上的头颅却是突然抽泣了起来,恍惚间,她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,朱桓救她的那个夜晚。那时候她还小,只是个无甚法力的小鬼,在一名叫朱桓的大将手下当婢女,过着白天当人,晚上落头当鬼的生活。由于弱小,当时的落头氏并不能在人首分离后同时控制两者,只能放着身子不管,让那孤零零的头颅四处游荡。可即便如此,她也照样有事做。每天晚上,待大家都睡着后,她都会悄悄飘进朱桓屋中,看他睡觉模样。她不知道朱桓算不算好看,只知道她若是一天不看他,便浑身难受,焦躁难耐。倘若可以的话,她想看他一辈子。这样的日子一去便是几年,直到有一天她看完朱桓回屋后,却发现同居的婢女起夜时为她盖上了被子,恰巧将颈脖遮住。扑通!头颅无力地坠落在地,眼见着天快破晓,自己愈发奄奄一息,落头氏不禁啜泣起来。然而就在落头氏命悬一线之际,门却吱呀一声打开,朱桓走进屋内,惊恐地看向地上的头颅。此时的落头氏已虚弱地话都说不出来,只得不断用眼神暗示朱桓,让他掀开被子,好让她将头放回。好在朱桓虽惊恐万分,却也没丧失理智,很快便领悟了落头氏的意思,连忙为其拉开被子,甚至还帮她将头颅拾起,放回了颈脖处。直至今日,落头氏依旧记得朱桓手上的温度,朱桓安慰她的话语,以及朱桓将她头放反后,惊慌失措的样子。“官人……”想到这里,落头氏忽然破涕为笑,从兜里掏出一英俊男子的画像,抱在怀中睡着了。四、“天儿啊……”杨风将一块烧得焦黑的肉硬咽下肚,“今天的手艺不错啊,有长进。”“老爷……你要是嫌我做饭难吃,导致白天没有客人上门,可以直说的。”天起,也就是店小二,面无表情道。“诶不不不!”杨风连忙摇头道,“怎么会呢,我怎么会嫌你做饭——”“老爷,你若是有事要我去做,也可以直说的。”天起依旧面无表情。“啊……这个么……”杨风尴尬地笑了笑,“倒却有这么一事,需要你帮忙。”“唉,我就知道。”天起叹了口气,“你说吧。”“恩……是这样的。”杨风将碗筷放下,“今早我仔细琢磨了下落头氏的话,确实蛮有道理……这作案的或许真是另有他人,所以我想……你能不能扮下诱饵,把那真凶给引——”“又是我!”天起忽然激动起来,“上次去忽悠那蛇骨婆的也是我!不行!我不干!”“诶,天起。”杨风装出不悦模样,“眼下能去的,只有你了啊。”“那你怎么不去。”“我法力太高,容易暴露。”“我就没啥法力,容易死。”……“我给你加工资。”“不去。”“教你法术。”“不去。”“敢反抗就辞了你”“去——不去!”天起咬了咬牙,坚定道。“好!”杨风恨恨道,“那我以后去青楼,也不带——”“诶等等!”天起连忙伸出一只手,抓住杨风衣服,“老爷息怒,老爷息怒,我去还不行么?”五、当晚,在叮嘱过落头氏并设下结界后,杨风和天起便匆忙出门,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。“老爷,你说那真凶,可会上钩吗?”天起看了眼自己的衣着,有些担忧。此时的天起已乔装成了习武之人,可由于身子骨弱小,比起练武的,这副装扮令他更似唱戏的。“咳,你放心。”杨风转过头去,不去看天起的装扮,“那真凶会来的。”“老爷,你能看着我说话吗?”“不看,我怕笑。”“好,那我回店了。”“等等!”杨风伸手拦住天起,“这鬼寻人……最主要的还是靠气味,我已施法令你充溢阳气,和练武之人一个样,所以……你就放心吧。”“老爷,我有件事想问你。”“说。”“你之所以不愿自己当诱饵,是因为体型偏瘦,”天起语气疲惫,十分无奈,“怕打扮起来和我一样搞笑,对吧?”“……对。”六、两人直等到半夜,才终于听到异样的响动。“差不多了……”天起在心中估算了下时间,已是丑时,正是前几起命案发生的时间。“少侠……来嘛……来嘛……”果然,窗外隐隐传来淫靡的女声,竟是没有丝毫可怖,反而极为诱惑动听。“少侠……来嘛……来嘛……啊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大,似是在渐渐逼近。居然还会浪叫……怪不得那么多男人上钩。天起在心中嘀咕着,表面上却演出一副慌张而又饥渴的模样:“谁,是谁?”砰!门开了,一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,身姿曼妙,面容姣好:“公子,你还不来,是要我自己走过来吗?”“不不不,我这就来,这就来。”天起连忙起身,一边脱去衣裳,一边向着白衣女子扑去。“公子,你可算来了。”白衣女子依旧妩媚笑着,只是那头颅竟渐渐与身躯分离,飘在了空中!“啊啊啊啊啊!”天起尖叫着跌坐在地,面色惨白,声音惊恐。“来了,就去死吧!”白衣女子忽然便得狰狞,掏出匕首便向天起刺去。叮!一道金光袭来,正中女子眉心。咚!女子瘫倒在地,身上衣裳连同那乌黑长发一并化作白烟。原来,那绝世佳人,只不过是一男鬼所扮。“恶鬼!还想跑!”天起一把摁住欲起身逃走的男鬼,厉声喝道,“我问你,为何要残杀无辜,为何要将罪名推到落头氏身上!?”“两,两位阴阳,求你们,求你们,放,放我一条生路……”方才杨风的一击令男鬼受了重伤,虚弱地连话都说不清楚。“你不必求我们。”杨风突然从角落中现身,走到天起与男鬼身边,“刚才天起没问对,真正该问的是,你为何要替那落头氏顶这罪名?”“什么!?”男鬼震惊无比,半晌后才缓过神来,“你在说什么顶替,现在我已经被抓,也没必要再将罪行栽赃给他人,这么多起命案都是我一人所为,要杀要剐,随你们便!”“对啊老爷,你也看到了……”天起也甚为疑惑,“我们不都抓着他了吗?”“之前我也觉得,确实有人栽赃陷害落头氏,然而——”杨风笑了笑,拾起地上的匕首,“之前的命案里,受害者皆是被吓昏或者敲昏后,由人吸去精魄而死。而这次,你却是妄想用匕首捅死天起……年轻人,以后演戏,可是要做足功夫才行啊。”“不!”男鬼似是仍不甘心,“我只是换了作案手法而已!杀人的,还是我!”“唉,实话实说吧。”见得男鬼如此固执,杨风只好叹了口气道,“就算你这次不用匕首,我照样知道你只是个来演戏顶替罪名的。”“你什么意思?”男鬼吃力地控制着表情,企图不露出破绽。“天起体质偏阴,不说像练武之人,有时连鬼都会以为他是死人一个,而你却是毫不费力寻到此处,”杨风顿了顿,“除了落头氏外,你觉得还有谁知道我们在这?”“等等!”天起有些懵逼,“老爷你不是为我施了法术,令我阳——”“这就是问题所在。”杨风伸出一根手指,“就在刚刚我才想起来,这法术,我貌似忘记加了。”……“老爷,案子虽然破了,但我有个问题想问。”“但说无妨。”“我能打你吗?”“不能。”七、“说吧,你为何要滥杀无辜。”杨风呡了口茶,悠悠道,“敢说半点谎话,我立马把你交给阴阳师。”“因为……”落头氏咬了咬嘴唇,支吾道,“因为我想救人。”“救人?”“对。”落头氏点头道,“你可知道我被朱桓救过一命的事?”“知道,野史上有记载,而且你也说过。”“实不相瞒,朱桓对我来说不仅是恩公,因为……因为我爱上他了。”杨风差点没把茶水吐出来。是我老了还是怎么了,杨风在心中咆哮,为何我身边都是些人鬼情未了的破事!?“我知道人鬼有别,所以便没过分强求。”落头氏没有理会杨风的失态,“我只是跟在他的身旁,并且保证一不会吸他阳气,二不会被他看到。就这样,我暗恋了他一世又一世,直到这一世的他发现了我。”“我本以为他会吓得逃走,可谁知他竟和初次相遇时一样,虽然惊慌,但依旧镇定自若,温柔待我……而且,而且还喜欢上了我。”“我知道阴阳有别,人鬼不能相恋,可还是抵不住诱惑,与之厮守。几次交欢后,我便发现他阴气缠身,怪病不断。为了救他性命,我便只好去吸那些练武之人的精魄,因为只有这样,我才能……我才能救他性命……”“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,我该因此永世不得超生,该因此魂飞魄散。”落头氏忽地哭泣起来,“我只希望……你们能放过他……他之所以与鬼相缠,都是因为我的不好,千万不要让他因此受罚……”“放心吧。”见得落头氏哭泣模样,杨风竟渐渐有些心软,“你和他交欢的事,除了你和我,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。”“谢谢,谢谢你……”“而且,你也不会因此受罚。”“什么?”落头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这个玉佩,你拿去戴着。”杨风从兜里掏出玉佩,丢给落头氏,“它既可以帮你摆脱阴阳师的搜查,也可以在你有危险之时通知我。”“谢,谢谢……”落头氏怔怔地看着手里玉佩,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。“不必谢我。”杨风摇了摇头,伸出三根手指,“但有三件事你务必遵守,一不得再与凡人纠缠,二不得伤凡人性命,三不得丢弃这枚玉佩。”“倘若你违反以上一条,不管什么理由,我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,亲手让你神行俱灭。”八、落头氏走后,店内又只剩下杨风与天起两人。“老爷,你当真放她走吗?”天起纠结了许久,终还是开口道,“她可是杀了那么多人呀……”“天起,你还记得那晚的男鬼吗?”杨风答非所问。“记得,可是——”“前晚他来找我了,说是愿意替落头氏承担所有刑罚。”杨风呆呆地看着窗外,“我答应了。”“答应了?”“我给落头氏的那枚玉佩,除了有佑她安全的法术,也有那男鬼的魂魄。我将他封在了其中,并灌入三昧真火,那滋味,怕是比十八层地狱还要难受。”“恩……”天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“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。”“哪里不妥?”“谁犯法就该谁受罚,怎么能让人顶替,这不乱了因果循环嘛……”“这确实乱了因果循环,可是天起,老爷我最大的弱点就是情,而那男鬼与落头氏,却又都是痴情之人。”“我是性情中人,这辈子为情干过的蠢事不少。”杨风叹了口气,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,“这也就是为什么,我注定当不了阴阳师,但同时——这也是鬼店存在的意义。”长安城内有鬼店,打烊之时,即为开张。若有客来,无论贵富贫贱,不论天道公理,情字为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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